第(1/3)页 靖康元年的冬天,来得格外早,也格外酷烈。凛冽的北风如同裹挟着冰刃,席卷过已然枯黄广袤的北方草原。对于刚刚立国、以渔猎骑射立身的金国而言,这个冬天尤其难熬。 持续的战争消耗,加之梁山通过经济封锁、海上破袭以及边境“匪患”等多种手段,极大地限制了茶叶、盐铁、布匹乃至粮食等必需物资的流入,使得金国境内,尤其是新附的草原部落,物资匮乏的状况日益凸显。往昔可以通过贸易或勒索宋朝获得的补给,如今渠道大多断绝。劫掠,这个刻在他们骨子里的生存方式,在内部压力和外部的“饥饿”刺激下,再次成为了最直接、最诱人的选择。 “南朝富庶,汴梁繁华,岂是这苦寒之地可比?”金国上层迅速达成共识,“既然宋廷懦弱无能,给的不够,那便自己去取!” 按照草原民族多年来的惯例,冬春之交,马肥膘厚,正是南下“打草谷”的最佳时机。金太宗吴乞买悍然下令,兵分两路南下:东路由完颜宗望(斡离不)率领,自平州(今河北卢龙)出发;西路由完颜宗翰(粘罕)率领,自云中(今山西大同)出发。两路铁骑,如同饥饿的狼群,扑向看似肥美却毫无防卫能力的羊群——大宋北疆。 然而,这一次的“打草谷”,从一开始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。金军铁骑冲入宋境,却发现昔日还算稠密的边境村落,如今大多已十室九空,一片荒芜。能抢到的粮食、财物寥寥无几。这自然是卢俊义、燕青暗中引导难民南迁,以及曾头市覆灭后梁山势力北扩、边境秩序崩坏的综合结果。 “抢不到?那就继续深入!”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几乎做出了同样的决定。他们驱动大军,向南,再向南。 令他们惊愕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是,一路南下,竟未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!曾经需要血战才能攻克的关隘,如今守军望风而逃;偌大的州县,往往金军前锋哨探刚到,城内官员便已弃城而走;偶尔遇到一些溃散的宋军队伍,也是一触即溃,甚至不成自乱。宋朝在北方的边防体系,经过童贯征辽的惨败、精锐西军的折损、以及朝廷持续的内耗与混乱,已然彻底糜烂,形同虚设。 金军铁骑如入无人之境,马蹄踏过荒芜的田野,穿过空荡的城池,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东西两路大军的前锋,便已几乎同时抵达了黄河岸边! 直到此时,远在东京汴梁的宋廷,才从一片“承平”的迷梦中被惊醒。起初,边境传来的零星警讯并未引起足够重视。一些官员甚至抱着侥幸心理,认为这不过是金人像以前的辽国一样,进行一场规模稍大的“打草谷”,抢掠一番便会自行退去。及至金军突破河北、兵临黄河的急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京城,朝堂上下才一片哗然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 钦宗皇帝赵桓仓皇升殿,召集群臣商议对策。此时,他才想起被贬黜已久的李纲,匆忙将其召入宫中。 李纲虽遭冷落,忧国之心未减,他当即指出局势之危殆,并提出了最直接或许也是唯一可能挽回局面的建议:“陛下!金虏兵锋已至黄河,社稷危在旦夕!当务之急,是立即组织有效抵抗,固守待援!臣恳请陛下,立即下诏,召济州节度使王伦,速率梁山精锐北上勤王!王伦所部兵精粮足,战力强悍,更兼火器犀利,曾屡破官军,剿灭曾头市,足可当此重任!唯有倚仗此军,或可阻挡金虏于黄河之北!” 此言一出,立刻遭到了绝大多数朝臣的激烈反对。 “不可!万万不可!”有大臣疾言厉色,“王伦本是叛逆,狼子野心,招安不过权宜之计!若让其率军入京,无异于引狼入室!只怕金虏未退,京城已落入此獠之手!” 第(1/3)页